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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棠书屋 > 历史小说 > 东周列国风云录 > 第三十八章 玄而又玄
  “荒诞!”姬则狠狠拍了一下案,“天子荒诞不经,大夫难道不知道这才是亡国之始?”
  “嘿,这道,是天子走的,德,是自己立的。”那司会徒笑了笑,掩面喝了爵酒水。
  姬则拍完席案,沉默不语。说起来,这也是他的原因,若非他执意要来成周,也不至于落的刘,单二人身死这一说。要是早知今日,那日就留在卫国罢了。
  “这事阁下如此清楚,可是亲眼所见?”颜珂按着宝剑问到。
  “你二人,真不解风情,这自然是我在朝堂之上亲眼所见的。”司会徒又喝了口酒。“我乃司会徒,上天庭朝见是自然的事情。但这二人,着实大胆了。要说起来,就是不知那日单膑呼喊的公子趁早死心是什么意思。”
  这司会徒喵了一眼姬则和颜珂,见他们衣裳华美,不似凡人,也毫不在意他二人无礼之举。
  “那,史官是如何记录的?”姬则眯着眼睛问到。
  “史官?”那司会徒笑了笑“史官,大史记云,右宫伯谋杀二公。被大宰斥责,小史记二贼谋逆,欲复王子朝,谋败身死。这才被王庭收录。”
  “谋杀?”姬则心里琢磨起来,既然明眼人都看得出谋杀,难道不怕招来祸端吗?转念一想,突然想起来单旗杀还、姑、发、弱、鬷、延、定、稠八王子。而刘卷杀宾孟的事情,这等恶贯满盈之人,竟然会用随王子朝复辟的罪名诛杀自己的亲儿子。明眼人只会当笑话看才对。
  虽然有些确定,但仍然并非太过了解,所以,慎重考虑,姬则还是觉定问上一问“此话怎讲?”
  “这刘,单二子。早年就在这王城之内有小有名气。多年前还因随朝、还二王子冬狩。颇得二王子赏识。那时,天子还是景王呢。”
  这司会徒说完,将最后一爵酒喝干,这才按剑起身,摆了摆手。向围在一起的诸位拱手一礼。道“话已至此,言尽了,时候不早。我还有回去听差呢。”
  见这老者要走,几个闲汉急忙起身,显然听这天庭内的故事,还没听够。嚷嚷着让余下几人再去取几壶酒水。好好听个痛快。
  抬头看了看时间,心中暗自估摸了一下。那司会徒又舔了舔嘴唇,道“罢了罢了,你们几个东西,我这仧还有些时候召唤。那你再去取几壶来。”
  得了!闲汉们又取了两壶酒水,放在这司会徒面前。听这司会徒句句道来。
  “那时这刘、单二人,已就身为大都小伯了,那日王田北山,使公卿皆从,将杀单子、刘子。然而王有心疾,崩于荣錡,此为争端。然后诸权臣立即就在郊外拥立王子猛为王,是为悼王。而那景王,本有口诏云立王子朝为王,如此以来,刘伯本来就不喜欢宾孟,这宾孟为人刚直,他若立王子朝为王,这王子朝必然会让这单、刘二伯失势,所以又以王子朝做乱为理由,要除去这王子朝,宾孟,遂而杀宾孟,驱逐王子朝。”
  “这是子朝之乱伊始啊!”当中一个头戴檞獬冠的男子道“那时我还尚且在朝中任职方徒。在职方氏听差。”
  “在座的都是经历了这次动荡的。说起来,这二人和这左右官伯之间的矛盾,就生在其中。”那司会徒笑了笑。
  “愿闻其详!”那头戴檞獬冠的男子向司会徒拱了拱手,做了个请的动作。
  “刘伯有三子,此三人分别为长子刘无害,次子刘无疾,三子刘不破。前二子掌握宫廷侍卫之职。长子为右官伯上大夫,掌握禁军。次子为右小官伯下大夫,掌握偏殿甲士仪士三百六十五人。刘不破次之,任宗周大都,掌管诸侯和国王子弟们采邑的无用官。”
  那司会徒喝了口酒,润了润喉咙,接着说道“自那刘伯发难,诛杀八王子为始,单伯随后起兵。扶持王子猛,实为权在刘伯,单伯。悼天子不过傀儡一般。”
  “那矛盾之说何来?”又见那戴冠之人问到。
  “二年十月,悼天子暴病而亡。”那司会徒笑了笑,捋着胡子道“自刘,单二伯面见天子,有一玄鸟从王城往西,自天空哀鸣。复出五车之地。落于枝头,衔来仙鹤,猛啄其丹顶,复而哀鸣,衔其首飞于庙堂。见二蛇缠于王柱。啄其蛇首。此蛇长十丈余。复吐黑烟,玄鸟中烟,落地化为灰烬,阴风而过。宗庙不见二蛇,次日悼天子病亡。”
  “为何玄鸟命死,言其二蛇毒之?”众人皆是疑惑,这蛇和悼天子之死与刘、单二公子和其众公子之间的矛盾有什么关系,正一头雾水。却见那颜珂似有所领悟道“道不同!公的故事乃是指二公杀……”颜珂虽未言尽,但周遭数人以然领悟其意思了。这等话,不能言尽啊。
  “正是道不同也!这刘不破,单膑二人以尊王论道,尊周礼。本对其父杀宾孟已然不满,但因其为刘氏着想。并不表态,只因那王子朝放言要清扫****。而那猛天子,见国都以入王子朝之手,不想再战。这刘不破,单膑亦是如此。可大宰,夏官司马者,若罢兵言和,必然会祸及自身,这使矛盾之事,乃是二蛇缠于王庭,于一小蛇轻咬王庭柱石。撕咬无果,以毒喷雾沁,这才使柱石消溶。此小蛇并非他人,正是刘无害。”
  “但,毕竟至亲兄弟,并非它事,不足以用谋杀之,自杀猛王,大宰以嫡长子之位立无害,用庶子为偏,二子辅佐嫡长子。二嫡子日益排挤庶子刘不破,更论其大宰击杀八王子。更让大都不满。”说到这,那司会徒又复喝了口酒水。
  “这算明白,但和单膑有何关系?要惹的二官伯一并击杀?”一闲汉问到。
  “这单膑,说起来,出身到和刘不破相似,同为庶出子,本这单氏有四子,长子单伯,次子单盆,三子单膑,四子单缪。此四人各怀其志,然而,这单膑为小婢所产,过继于夫人白氏,白氏生单伯,单繆。次子早亡。遂白氏不喜单膑,日益刁难。自此长成,恨天下不习礼法。与刘不破到也投气,见自乱以来,国无宁日,民不聊生,遂想外出寻求解决之道。不料却被单伯以国都公事未了为由,迫他入东军效命疆场。由此恨其父弑大臣宾孟。篡天下之大不为而为之。”
  这等宫廷秘闻,听得是何等过瘾。见这司会徒说到这里,大多听得痴傻。真是闻所未闻,王都风云就此论道。虽玄而又玄,但还是颇为过瘾。
  “那,何故非要二公谋杀此等不得志之人?驱逐不是更好?”一个闲汉道
  并非如此,这等宫廷秘云,且颇知内情,而与密谋者二心,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。
  “驱逐二公,以何理由?并非大罪。以只有死,才能严守秘密。”司会徒道。
  “但以何法谋杀二公?”戴檞獬冠的汉子问到。
  “以激将之术谋之,先大都入朝拜会其父大宰,大宰不于理会。命其子无害接见,无害说‘多年未见,可寻得保存天子之道了?’这大都说‘已然寻得’那无害问说,以礼治国?如何能不保我刘氏不以乱臣而灭?以命理,我刘单二公,毒杀悼天子,此事乃谋逆之事,若不掌权,必然族灭。大都道‘此道,非彼道。本谋逆就是死罪。汝安能心安理得?父有恶,而子不谏,亦是死罪。此曰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’传至其父。大宰盛怒。言此二人必死。后四日,见东宫起一长蛇,丈八身躯。卷于东门,复听宫中仕女,多有惊吓,见蛇不动。反而卷起身躯盘立,又见西宫,有一玄鸟。衔刀兵投掷。那蛇不理不睬。竟然将刀兵吞下。宫人多惊慌。不敢再言。那蛇以目怒视天空玄鸟。玄鸟衔法典于蛇前。蛇喷大雾。不得见内里,其情形下,玄鸟掷法典于东门,那蛇闻见,爬出东宫。欲吞法典,每每将到,那玄鸟又抢先夺下法典。如此反复,直到王庭。又见三蛇缠立,其中一蛇夺下法典。四蛇群攻,玄鸟躲避不及。命丧蛇口,复有一小鹊,见玄鸟身死,头撞立柱而亡。”
  “天命昭昭!难道公不怕大宰报复吗?司会徒既然以知道如此之多的秘闻,不怕大宰杀公灭口吗?”姬则眯着眼睛问道。
  “怕,如何不怕!但身为守藏史之徒,若不能以所见所闻记述,天下人如何看待?若以畏惧权贵,不敢言语,与其叛逆有何不同!”那司会徒喝了口酒,大笑到。
  “公,大义也,气节之伟。则平生未见。”姬则拱手道“公可以真名相视吗?”
  “公称我为余祸夫,我称公为华服士。不是很好吗?”那司会徒笑了笑,站起身子,三两步便退出了人群。摇了摇手向外走去。
  见那人要走,姬则摇了摇头,转身和颜珂回了座位。
  “那公子,如何看待此事?”颜珂叹了口气,问道“还要拜会大宰吗?”
  姬则握着刀柄,苦笑道“已然不用了,天官大宰秉性,难道你还没听明白吗?我意以绝,如今。我们便连夜动身,回归于卫。再借道归蔡。我观中原大地,多是这般把持。我有意奉王子朝归成周,也算为刘、单二公完成遗愿。你觉如何?”
  “既然公子有意,那我便随公子动身!”颜珂拱手一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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