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：反思
蚁老头胸中充满了爱的力量，也充满了对上等人的憎恨。此身第一次被人像抬死猪一样抬着走，虽然是吊在半空的木棒上，双手双脚捆在木棒上坠的很疼，心里却无比的舒坦。他希望这段路长一点，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人都看得到他的英勇和就义时的大无畏气概。他为光荣牺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，当然在生死关头心里还念叨着一件事，那就是：犟猴一定会为自己报仇的。此仇不报，死的就不值了。
狮子乙带着一帮人立在河岸边，河的对岸仍然有村民在呼喊犟猴的名子。花豹兴冲冲来到河岸边就听到狮子甲对着河面在骂：“你这个死孩子，真是晕头了，死孩子……”
狮子乙告诉花豹说：他的儿子胖狮子做了内奸，与虐到的俘虐跳河寻死了。情况说完大家己无心再战，折腾一个通宵，眼见天快亮了，各个灰头土脸、疲惫不堪，又饥饿嚷嚷着吃了蚁老头的肉就地休息吧。花豹忽感不适上吐下泄，连声道：“恶心难忍……”疼痛的在地上打滚。这时小娄兵报告说：这老头浑身上下奇香腻人，大王咬了他一口肉吃了，这回儿一定是被他腻着了。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这老头不一般，他微闭双眼已沉睡，两脸团上泛看红粉，象熟透的水蜜桃，饱实实的要盈出血来一样。大家唏唏起来，再看那烂衣襟处露出细嫩白净的胸膛，散发出诱人的甜香，红的是脸团，白的是胸膛，红白相映让人禁不住伸长了舌头，口水上涌，恨不能马上去舔一舔，咬一口。原来花豹还真是蚁老头的糟头肉太肥腻害的，他这些天因思念白鹤茶饭不思，肚里仅点浠汤寡水，一口蚁老头的脖胫肉下肚里，到是滋味无穷，美的不成，诸不知大肥肉见凉水肠胃紊乱坏肚子了。大家被他这一闹慌乱起来，此时的蚁老头闭个双眼，心里可是乐开了花……是的，他的身体出现这种奇异现象，与他长期躲在地窝里酿制的科研成果有关……那玩艺有着特殊功效，天天接触被那气味薰染，就像一个人掉进了药缸里，浸泡的他药力十足，花豹吃他一口肉自然是消受不了了。
蚁老头走了，地窝里的白鹤守在母鸡的床边，心里忐忑不安。蜜蜂从地窖外进来说：“白姐姐我们怎么办？”
白鹤忧心忡忡问：“为什么一点踪影都没有？这可能吗？”
“我们寻找了三里多路程，河面上跟本就不见人影，本来我们想再跑远点去寻，可是自从来园子里，就不飞长途了，膀子重了谁都飞不出三里远了，以前十里八里不算啥的。”
“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行了，这样下去翅膀不就废了。”白鹤说。她想自己去寻找犟猴，又放心不下家里和昏睡中的母鸡，她焦虑不安，恨不得把自己划成两半来用。
蜜蜂看出了白鹤的心思，担心地说：“大人都走了我们怎么办？白鹤姐……”
蝴蝶轻手轻脚走了进来，对蜜蜂埋怨说：“真没用。”便对白鹤说：“白鹤姐，找到犟猴大哥很重要，不能再迟疑，他不回来我们就完了。你去吧，剩着天亮前快去吧，再忧虑时间就没有了。病人我来照看，蜜蜂哥领着大家保护家院，我们会坚守到你们回来的。”她摧促的说。
白鹤看一眼蜜蜂问：怕吗？
蜜蜂：小蚊子在就好了。
蝴蝶：“废话！人家多勇敢……”说着心里一酸，眼泪流了出来。
白鹤：我像你们这么大小毛虫都不敢去摸，你们已经是很勇敢的人了，而且特别聪明，这次是你们保卫这个家才坚持到现在。我相信你们俩在我走后能当好这个家。记住，勇敢还要会动脑子才能和敌人周旋到底，遇事要商量不要埋怨，团结一致坚持到我们回来。如何？
俩个小家伙受到表扬，开心地笑了。白鹤告别了小伙伴，独自去寻找犟猴。白鹤剩着月色从林间小心来到河岸边，跃跃欲飞，岸边的狮子在沉唾，东一个，西一伙，鼻息阵阵。她收起翅膀小心上前去看，就听到花豹在与人说话，花豹在叹息。
“为什么好好一个人，要和氓流在一起，真是让我想不到…”
“大王，爱情是看脸的呗，她爱俊男，你爱美女。模样值万金呢，谁能挡的住这诱惑。”
“难道我长的丑吗？她说过我长的很棒，他曾经是喜欢我的，我肯为她做任何事情，只是这个可恶的氓流，他一出现情况变糟了。可恶的家伙！”
白鹤听了几句，她无心在听，一跃而起向河面的上空飞去。
白鹤扇动看翅膀在大河上空飞翔，她在空中盘旋，清楚的看到涛涛河水向东流去，有一个身影在河岸边向上游走来，她走的艰难缓慢。白鹤从空中俯冲下来，降落在岸边高坎处。那个人正是青蛙。白鹤望着青蛙，从青蛙悲伤失望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，她寻找犟猴归来，一无所获。青蛙站下脚也仰起头望着白鹤，俩人默默相视片刻，谁也没有张口说话。青蛙显得十分疲惫摆了下手，无声地走了。
白鹤起飞继续向下游搜寻。
旭日东升，朝霞映红了河面，白鹤顶着早晨的风奋力飞翔。宽阔的河面微波起伏，?光闪闪，十分耀眼，白鹤在空中盘旋双眼被水面的反光刺痛流泪，她不时地擦拭着自己的眼睛。
烈日下，河叉里的洪水渐渐退去，被洪水冲积的杂草树枝，东一丛，西一堆散落在泥泞的河床上。青绿色的蛋被洪水冲积的杂草缠绕着，围成一个草团，蛋壳顶部裂开了一道口子，里面充满了积水和带着血丝的汁液。它散发出难闻气味，四周扑满了苍蝇飞虫，犟猴的身子犬在蛋壳里面，只把个半边脸仰在水面。
犟猴在蛋壳内呼救“有人吗？”声音极微弱。
白鹤在空中一顿，心有灵犀一点通，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，她立刻翻转身来向河叉张望，静听片刻向河叉俯冲而下。河叉没有目标，她又飞向高空向河叉下游巡去，“有人吗？”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，白鹤立即发出鸣鸣声。河床上东一团西一堆冲积的杂草树枝，从白鹤眼前扫过，有一堆乱草团下闪着一个白点，她兴奋地一个俯冲下去轻松落在草团上。
犟猴在低声问：“白鹤吗？闷死了，快将我弄出来。”他从蛋壳的缝隙处伸出了一个指头，传出的气息很弱。
白鹤答应着，用力摧动蛋壳，只是轻轻晃一晃。她想推翻了，把里面的积液倒出来，太沉重，里面荡出些水花溅在泥浆上，立即引来无数的苍蝇飞虫扑在上面吸食。白鹤踩着泥浆跑到岸边拾起一个木棒来，“???”气味实在难闻，嘴上连?三声，搓搓手举棒奋力?去，连挥三下，直听到蛋壳内犟猴被震地哎哟起来。
白鹤沉静下来，担心问：“三天时间还不到，……你行吗？
“不能等了，我冷……冷冷冷。”
白鹤顾不得了，举起大棒奋力一下二下三下，蛋壳裂开了，哗啦啦里面的浓液连汤带水流了出来，他搬开空壳……双手奋力将犟猴拽出来。那犟猴死人一般躺在地上，连叫不应。“震昏了？”她急忙用双手去在犟猴胸前按压，一下二下，犟猴的嘴角一扬，一口浓血喷出，接着呼啦呼啦大口喘气。犟猴有了呼吸，不一会睁开了眼，他象睡梦中醒来一般迷迷糊糊望着白鹤一笑，转而就要起身。白鹤急忙架起他的胳膊站起来，他仰天深深地呼了两口新鲜空气，精神随之大振。白鹤惊喜万分一跃而起扑进犟猴的怀里，犟猴一个踉跄摔到在地，两人在泥泞中相涌翻滚欢腾起来。俩人从泥泞中出来到了岸上树阴下，白鹤仔细端祥犟猴……一切完好，这才放下心来。犟猴微笑着，仰头望天大声喊：“我回来了！”他努力地伸展双臂，将白鹤紧紧地搂在怀里亲不够的啄起来，这时突感一阵目晕，他将头转向一边，漫漫蹲下身来。白鹤欢喜的脸上也突然惊住了，急忙上前扶着他。犟猴说：“我……我好冷。忽然觉得好冷啊。”打着冷颜。
白鹤怕了：你别吓我，别吓我。
犟猴脸色苍白：我冷……
白鹤用手抚摸他的胸口，凉凉的，急忙搂住他躺在树下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他的心窝。她伤心难过“孵育的时间不到啊，母鸡姐的心血白废了！白废了……”白鹤落着泪说。
“她给我生命，给我智慧……为了她，我多想活下去……”犟猴越加冷了，浑身得擞，但他仍然在咬紧牙关坚持。
白鹤起身，从头上拨下一根羽毛在腿上用力一划，羽毛顿时窜起一团火，闪了两下一跳随即又熄灭了。她又连拔两根羽毛在腿上用力划，这才燃起了火苗。她将燃起的羽毛往身旁的草丛里一桶，将草丛压倒，星火冒着烟儿冉冉升起来了。这时她又去捡来柴禾添上，犟猴卧在火旁感到了温暖，心口热了起来，他感到好受了许多，但浑身依然无力。由于太激动耗尽了母体营养，他太虚弱了。
犟猴稍动一下腿，让自己躺的舒服些，他平静的说：“……如果我有来生，老天能让我再活一遍，你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？”
“是是什么？告诉我……你在后悔吗？”
“是的。我在回忆过去了，我们曾经跑呀跑呀……只想离开那片森林……”
“你跑的太快了，千军万马都追不上你，都叫你神马呢。”
“我没听到，但我只记得在家乡大家都叫我种马。”
“你只管自己跑，什么都没听到，可是大家在你身后都这么叫，你真威武！”
“是的，太威武了，”犟猴望着天空，他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。“高山草甸小溪在我奔跑的路上……一闪而过，我所遇见的这一切都不让我开心，都和我过意不去，他们好像都在阻挡我的去路，都好像在说：朋友不要走吧不要去吧。”所以它们布满荆棘刺穿我的脚，划破我的皮肉……我恨透了这一切，我恨，我的心里只有恨……我怕迷路怕……怕失去目标，一心只有目标，当我跑不动了，回头看时身后没有一个人，千军万马全跑丢了。我当时为什么不停下脚步问问大家这条路真的能走吗？大家一定会问我：猛兽们真的愿意接受苹果吗？如果不愿意这是何苦呢……这该多好……太轻率了，太固执了，这是一个错误。”
“离开了家乡……你现在想家了。”
“一路上，孤独担心和害怕让我无论遇到谁，只想着战斗，去战胜它消灭它，谁也别想阻挡我！我的心在恐惧中渡过了终身难忘的二十二天，当我终于看到了目标，惊喜万分时，一条大河档住我的去路，大河的对面……这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目标。这就是我要寻找的东西吗？苹果你以为是最好的东西，可事实是…我征服了大河，得到了这个好东西，人家却不接收，好心当成了驴肝肺。我不能改变别人的认为……我们没有能力改变更多人，就没有资格去抱怨去强求。你说，我威武吗？我沮丧了，在失望中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太孤独了，是的，这里并不欢迎我……千军万马啊背境离乡四处流浪乞讨，至到今天依然如此……为什么人到了要死了的地步才肯悔悟呢？”
“请告诉我吧，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去做？”
“其实人人心里都清楚，有些事情是不能改变的，只是我们不愿面对而已。”犟猴鼓足了勇气说。“相互仇恨，它能解决问题吗？我们带着仇恨，所以我们走到哪里灾难就发生在那里……这一切，我宁愿一个人偷偷流泪，也不愿让别人知道我有多狼狈，你说这就是我种马犟猴做的好事吗？”
“我还是不明白……”
犟猴显得很累，他没有再说下去。“呜呜”忍不住开始落泪低泣，他悔恨自己，十分伤心。是的，千军万马的壮举，落的个四处飘零……
小蚊子与胖狮子头顶破碎的蛋壳，摸着黑在泥潭里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走来，他们发现了火光，朝火光走来。“头人是你吗？”小蚁后在喊。